英語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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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人生转折的澳大利亚短期留学!使世界多语言化的巴别塔

我的房间墙上挂着一幅水彩画,画的是“巴别塔”(The Tower of Babel)。这是《旧约圣经·创世记》里提到的一座高塔。《创世记》中写道:“人类曾经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讲着同一种语言。”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的人们有一天决定建造一座高塔,希望它能通天,能够触及神。然而,神将此举视为人类对祂的挑战,便怒不可遏。于是,神让人类的语言多样化,使他们再也无法轻易交流,甚至还将他们分散到世界各地。正因为这座建筑激怒了神,导致人类的交流变得复杂起来,巴别塔多少带有一些负面色彩。

不过,如果从“语言和居住地的分离让人类有机会接触不同的文化,遇见拥有不同价值观的人,并通过不同的语言来交流”的角度来看,关于巴别塔的故事就不那么负面了。跨文化交流与多样性的接触、用母语之外的语言进行沟通,往往会让许多人获得能改变人生观的巨大契机。我当然也不例外。

屈辱的澳大利亚短期留学

2007年夏天,高二的我对日本的偏差值教育感到厌烦,对未来的前景也毫无头绪,于是决定去澳大利亚进行寄宿家庭留学。带着对海外生活的无限憧憬,我主动进行了一切准备,从联系留学中介公司、报名、安排留学事宜,到为寄宿家庭准备礼物,甚至精心制作了介绍自己的个人资料集。在脑海中构想了无数美好的寄宿家庭活动,稳步推进着准备工作。

因为想要“难得的留学,从头到尾靠自己完成”,我谢绝了父母的送行,独自从家乡山梨的车站启程,前往成田机场。经过9个小时的飞行后,我在布里斯班转机,抵达了西澳大利亚的珀斯,准备前往我的寄宿家庭。最终到达的是一座典型的澳大利亚独栋住宅,迎接我的是一对新婚夫妻和他们两岁的女儿。我本以为接下来会开始一段美好的寄宿生活,但就在期待的瞬间,事情发生了转变。

不合理的状况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打破

我被带到的房间,是一个大约六畳、配有桌子和床的简单空间。我短暂地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房间,但不久后,悲剧就随着一连串的家庭规则介绍开始了:“不准使用家里的卫生纸,要自己准备”、“淋浴时间不得超过五分钟”、“禁止使用冰箱”,更离谱的是,“晚上六点以后不准离开自己的房间”……简直就是把我当囚犯对待。

尽管如此,我还是努力想要和寄宿家庭搞好关系,于是尽可能地用英语搭话。寄宿的第一天,我在庭院看到一根高尔夫球杆,就试着问:“你们打高尔夫球吗?”得到的却只有一个字:“不。”我又问:“去过日本吗?”结果同样只得到一句“不。”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时寄宿母亲冷漠无情的表情。经过这段经历,我开始对使用英语产生了恐惧。

到了傍晚,寄宿母亲在厨房柜台上为我准备晚餐,但情况还是很奇怪。晚餐竟然是毫无味道的水煮通心粉,或者只是撒上蛋黄酱的软绵绵薯片,非常粗糙。甚至没有椅子,我只能站着吃。忍受着屈辱,硬着头皮吞下这些食物时,我发现寄宿家庭看着我,脸上竟似乎带着愉悦的神情。我意识到,这样的待遇显然是寄宿家庭带有“恶意”的行为。

日本大学生拯救

晚餐结束后,我道了声“Thank you”,洗了餐具,正准备回房间时,寄宿母亲突然对我说:“You are naughty.” 当时的我并不理解“naughty”这个词,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呆站在那里。几年后我才知道这个词有“调皮捣蛋”的含义,但即使当时,我也隐约感觉这不是一句好话。此后,每当我们眼神接触时,她都会习惯性地对我说“ You are naughty”。更甚的是,有一次我洗完澡后,问她能否借我一条毛巾,她竟然直接从地上拾起一块脚垫递给我。我感觉自己已不再被当作一个人看待,内心充满了逃离的冲动。然而,想到父母支付的巨额留学费用,我不敢将真实情况告诉他们。

我该怎么办?改变这一局面的契机,来自于我在语言学校结识的几位日本大学生。他们知道我在学校没有午餐,就特意为我准备了三明治;他们还得知我周末没有外出时,便带我一起出去旅行。其中一位日本大学生鼓励我说:“鼓起勇气去抗议吧!”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支持。我下定了决心。

新的“决心”

回国前四天的夜晚。

“不能就这样回国。”我鼓起勇气,用生疏的英语将自己的感受一一向寄宿家庭坦白。我说出心里的疑问:为什么我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我讲述了我的成长经历、对留学的期待、我的家人以及我迄今为止的人生经历。寄宿母亲面色苍白,惊讶于我能表达自己的想法,最终坦白道她对日本人抱有偏见。原来,她过去接待过的日本学生的态度让她不满。我不禁追问:如果这样,那为何要接受寄宿申请?她是不是在借机报复日本人?在我的质问下,寄宿母亲坦诚道:“每接待一位寄宿学生,每月可以得到约4万日元的补助。其实只是为了赚点零花钱,才勉强接待你的,对不起。”我们聊到天亮,气氛才缓和下来。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寄宿生活变成了真正的“天堂”。早上,寄宿父亲带我去了高尔夫球场,这可是他说“不打高尔夫”后第一次带我去。之后,全家人一起去了餐厅,还参观了珀斯的著名景点。这也是我第一次坐上他们的车,和他们一起吃饭。当晚回家后,我们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正式的晚餐——丰富的自助餐,有汤、沙拉和牛排。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家的温暖。

回国前夕的一通电话

回国的前一天,寄宿家庭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在日本的母亲打来的:“刚刚收到了寄宿家庭发来的英语道歉邮件,发生什么事了吗?一切都还好吗?”对待我方式感到悔恨的寄宿母亲,向我的母亲坦白了一切,并诚挚地道歉。一直以来,母亲盲目地宠爱我,认为她的独生子在澳大利亚过着充实而愉快的生活,想必看到寄宿母亲的邮件后,一定惊讶不已。

抵达成田机场的那一刻,我心中萌生了新的决心。无论身处多么不合理的境地,只要坚持表达自己的想法,勇敢地诉说,便能改变世界。仅仅逃离日本并不能改变什么。在日本坚持发声,改变世界,这才是我应当做的事情。我决定把自己在澳大利亚经历的屈辱,以及在大家帮助下突破逆境的故事讲给别人听,传达跨文化交流的意义以及用不同语言与持有不同价值观的人沟通的重要性。于是,我下定决心要亲手创办一家“英语补习班”。


通过教学来学习的寺子屋式英语塾「密塾」创立!23人全员通过英语考试!

从澳大利亚回国后不久,我立刻开始行动。首先联系了我在高中高尔夫部的学弟和附近的同学们,告诉他们:“能够在世界上通用的英语能力,就是能用英语表达并说服对方的能力!只学教科书上的英语是无法在世界上立足的!”带着留学中学到的“用英语自我表达的重要性”这一坚定信念,我下决心要创立一个英语塾。不过,如果直接把这些热血的话抛给学弟们,只会显得太过执着,甚至有些奇怪。于是,我委婉地说:“一起创造一个互相教英语、共同学习的地方吧。”

幸运的是,高一时我曾以微弱优势(仅差一分就差点不及格)通过了英检2级考试。对山梨的乡村高中生来说,高一时考过英检2级被视为大事,这使得我提出的“互相教英语、一起学习”的建议得到了学弟们家长的信任,他们纷纷表示:“既然是那个高一就拿到英检2级的幸樹来教,那就放心了。”

专注于“单词攻克”

随着入塾申请者逐渐增多,我借用了母亲的手工教室,正式开办了这个互相教与学的英语塾。我把它命名为“密塾”,寓意它是一个像秘密基地般的学习空间。我原本雄心勃勃地想教大家“在世界通用的英语力是如何说服对方”,但实际操作中,开始教的内容却是“如何通过英检”。学生从小学四年级到高中一年级不等,我针对每个学生的目标级别量身定制课程,帮助他们达到自己的目标。

我特别注重英检各级考试开头的单词部分,这部分如果事先掌握好,就不会失分。课程并不是死板的“英检对策”讲座,而是学生围坐在一起,边吃零食边对话、互相教导的温馨氛围。这种轻松的教学方式逐渐获得了好评,学生人数也增加到23人。后来,这23人一起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通过拉丁语和希腊语串联记忆英语单词

面对那些记不住英语单词的学生,应该教些什么、如何教授,这一问题成为「密塾」初期的一个大挑战。在不断摸索教学方法的过程中,我每天都在单词书前苦思冥想。某天,一个疑问突然浮现心头:“‘telephone’和‘television’前面都带有‘tele’,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于是我带着疑问去找了班主任堀内老师。老师把我带到办公室,拿出书架上的《ジーニアス英語辞典》,翻到“telephone”那一页,指着发音符号下的“原义”部分对我解释道:“英语中有很多词源自拉丁语和希腊语。‘tele’是前缀,意思是‘远’。”原来如此,就像汉字的部首一样,如果把英语单词拆解来记,会更容易理解并记住。

当天放学后,我立刻去书店买了拉丁语和希腊语的词典,把常用的前缀和后缀整理到笔记本上,并在「密塾」的课堂中应用起来。在课堂上,我不仅仅教学生们单词的“日文意思”,还会讲解词源和背后的故事,这样单词记忆变得更生动、更有意义。

全国模拟考试中偏差值80,全国第8名达成!

在「密塾」中拼命教英语、反复预习复习的过程中,我的英语能力在不知不觉中显著提高。我意识到这一点是在某次全国模拟考试成绩公布那天。“我们班有一位同学拿到了偏差值80!”堀内老师的话引起了全班的轰动。“难道是我吗……?”怀着这样的想法,果然,老师念出了我的名字。全班向我报以喝彩,我既羞涩又自豪,心情复杂而欣喜。

虽然高一时我通过了英检2级,但那时的全国英语偏差值大多在50后半左右。「密塾」中的奋斗让我英语水平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教学”本身正是最好的“学习”。我坚定了这一信念,开始更加投入到与「密塾」学生们的共同学习中。

首批23名塾生全部通过英语考试

“教学”正是最佳的“学习”。经历了自己偏差值的飞跃提升后,我更加坚定了这一信念,不仅自己积极教学,还鼓励「密塾」的学生们也互相教导。当一名学生掌握了一个单元时,就会去指导下一位学生。在这种“教学链”的带动下,「密塾」愈发活跃,学生们的团队意识也越来越强。

在我高三时,有人提议:“大家一起参加同一轮的英检吧!”「密塾」的所有人都热情响应。虽然大家报考的级别不同,但都朝着“共同的目标”努力。这并不是我的指令,而是学生们自发产生的行动,看到他们如此积极主动,我感到无比欣慰和自豪。最终结果是,23名学生全部通过考试!我们欢庆了一番,大家带来零食和饮料,举办了一场大派对。

其中最令我欣喜的,是「密塾」的第一位学生——当时高二的河西真理(Masamichi Kasai)成功通过了英检2级考试。

从“上课画画”的男孩到全能人才的蜕变

河西真理(Masamichi Kasai)从初中时的高尔夫部开始,就视我为兄长般的存在。他的母亲去世得早,父亲经常工作到深夜才回家,放学后他几乎天天来到我家,和我一起玩耍、吃饭。起初,河西的英语成绩几乎为零,英语课本上满是涂鸦,课上进步的只有对《宠物小精灵》《哆啦A梦》和《面包超人》的绘画技巧。尽管如此,当我从澳大利亚归国,提出要开设英语塾并邀请他成为“第一号学生”时,他立刻答应了。

值得一提的是,河西也和我一样,曾入选国体高尔夫队员,坚定地追求着职业高尔夫的梦想。谁能想到,这位一度把英语课当作“画画时间”的他,竟在大学时通过了英检1级考试,TOEIC取得985分,更是在美国驻日本大使馆、外务省、驻俄罗斯日本领事馆工作,活跃于世界舞台。

“密塾”逐渐在街中广受认可

「密塾」的23名塾生集体通过英检的消息迅速传遍了街头巷尾,入塾申请蜂拥而至,塾生人数一下子从23人增长到100多人。然而,作为高三生的我面临着即将到来的升学考试和毕业。我立志考入以“英语青山”闻名的青山学院大学,继续发展「密塾」则需要选拔一位继任者。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选中了在「密塾」中迅速成长的河西真理。

恰巧有一位塾生的家长经营美容院,提供了其会议室供我们免费使用。以河西为领头人,我们成立了「密塾」的第二校区。通过分校的设立,既能有效分散塾生防止影响教学效率,也为「密塾」培养了接班人。就这样,「密塾」以理想的形式逐步扩大,成为街中认可的学习场所。

被学校老师发现并被叫去谈话

就在那个时候,我突然被英语科长胜村老师叫到了家政教室。看来,我“收费办塾”的事在学校传开了。确实如此,最初「密塾」是免费的,但随着学生人数的增加,教材制作、复印、文件夹、参考书等费用已经超出了我的零花钱负担,于是我开始收取每次500日元的费用,分担部分开销。然而,校规严禁打工,我知道收费是事实,可能会面临某种程度的惩戒。

到了英语科长办公室,她开门见山地问我:“你在搞什么?”虽然问题有些模糊,但我知道她指的是「密塾」。于是我坦诚相告:“我在教英语,并收取一定费用。”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回答只有一句简单的“挺好的”。本以为会挨训斥的我愣住了,顿时感觉如释重负。于是,我向她倾诉了自己对“教学是最好的学习”这一理念的坚定信念。

“这是嶋津君的哲学啊。”这是第一位认可我想法的老师,她的这句话我一生难忘。

高三冬天,我如愿考上了青山学院大学文学部英美文学科,即将启程上京。满怀新的决心,我坚定地立下目标:“学习语言学,亲手改变日本的英语教育。”